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拖欠許久,也想過這麼寫是好是壞

祭師唸的祭文沒有感情,沒有那些回憶

身為中文系的我連寫個簡單可讀的東西都沒法子

只是誰會在短短7日內振作提筆揮毫

現在相信自己心情已經平復了

又每當提筆,泣不成聲

只是,每逢佳節倍思親外,我想說媽媽的好

希望那個也是遊走在與家庭不和諧的孩子可以看過後而珍惜

我也希望天上和地上的每個媽媽都可以快樂的過

寫完之後可以讓我正式的從心裡放下我執





小時候有多愛媽媽,我不知道,只還有印象我從窗台外看媽媽上班的背影,親戚跟我說我的小時候多可愛,媽媽要上班了就像十八相送,在窗口前喊著:媽媽你要早點回來唷。我大概知道我小時候多依賴著媽媽了吧。

從小到大,我沒有拿過零用錢,拿的叫做餐費。國小母親節的文具部擺了好多康乃馨,我跑回家問:為什麼要賣紅、黃、白? 媽媽告訴我:如果有同學送的是黃的和白的,你要多關心那個同學唷。 我知道,原來那分別代表媽媽身體不好和死亡。到了母親節我拿了一朵紅豔的康乃馨回家給媽媽,只見她生氣的丟到垃圾桶罵著說:不要買這種沒用的東西回來,給你錢是吃飯不是買玩具。當下的我好難過,是不是只送一朵花很沒有用,原來長大以後的我沒有一點浪漫是從這時候斷的。

流行蒐集的貼紙我從抽屜裡拿了好多寶貝出來要貼到畢業卡片上,挑了很久我才撕下一張貼到別人的卡片上,媽媽問我為什麼選那張,我說:他比較醜,給同學就好啦。我被打了頭,媽媽說是好朋友就要把最美的給人家,怎麼會留給自己而已。我想媽媽對他的朋友也是如此掏心挖肺吧。

國中的叛逆期,每次和媽媽吵架後的念頭就是想離家出走,其實書包背著也哪都去不了,兜回家的我嘴巴使壞的說:你記著,老了我會把你丟去養老院,我寧可花錢叫人服伺你,我也不想看到你住在我家。 媽媽曾哭過說: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壞的女兒,這種話都能說出口。

流行的班上慶生總讓我期待,可是我這人就花俏,乖乖桶、蛋糕我都覺得那不是我這種鬼點子女王的宴客之道,我盤算著有多少預算可以買飲料和餅乾組合,怎麼算都覺得太貴了,媽媽說:花點小錢可以讓大家都開心怎麼不做? 只見那天他幫我扛了兩箱養樂多和當時貴的很的米果,同學前我十足了面子,可是沒想到媽媽從遠遠的地方買了需冷藏的乳製品有多辛苦。

高中從沒讓同學見過媽媽,總覺得這個穿著格調低的人走在我身邊讓我丟臉,我問過媽媽:怎麼不把衣櫥裡好看的套裝穿著,老愛穿那些不入流像睡衣的衣服在街上走,想裝什麼布衣卿相? 媽媽只說:那些款式太年輕了,我這年紀穿起來害羞。 接著媽媽跟我說等我大了通通給我穿,誰會穿那些墊肩又俗氣的70年帶套裝!

大學好像囚禁已久的鳥野放一樣,明明是嘉義的學校我也推託到一兩個月回家一次,從沒發覺媽媽失眠失神的倦態,每次回家都趁機敲竹槓拉著媽媽逛街買我的衣服,媽媽只說:難得回來,開心就好。

轉到中央,媽媽每次見我回家都是抱的緊緊的哭,還說著:以後我也不要妳嫁掉,你要永遠陪著我。 當下是嚇壞我了,只見是個精神異常的瘋婆子把我勒緊緊,不過是大學生在外,不是很稀鬆平常嗎? 她問過:真的沒有男朋友?如果他見到我,一定要把他嫌過一遍讓他不敢娶走你。 我心想:有也不會帶回家給你見著,萬一他看了以為我20年後也這德性。

那天,妳自理身子般的揩去俗塵倒在我懷裡,我以為又開玩笑了,這幾年來你就愛考驗我的耐心,直到我看見一片白布覆蓋了你小小的身體我才明白你不再跟我玩笑。沒有想過被我笑稱九命怪貓的妳就很簡單的不再醒來。

我真的很愛妳,只是不想見到最不美的妳,收拾起那些你珍藏在衣櫥裡的套裝,我才明白你不是真的不穿,而是想要給他寶貝的女兒有最多的衣服。地上的畢業生結花讓我想到垃圾桶裡的康乃馨,妳不是不喜歡,而是對女兒成長、學業沒用的東西你都認為是垃圾。一直被我嫌不懂做人的媽媽其實不就在跟我說他為人的道理,或許我能保有一點對朋友的分享是源自媽媽。

比起以前說過的話,想到未來主婚人上媽媽永遠缺席我會很難過,想到你說想抱孫子,沒有媽媽陪我做月子我很難過。只是難過,我沒有可憐過自己,我也不悲慘,是我子欲養而親不待。

雖然沒能在你面前說我愛妳,最後的一面我怕妳含恨,牽著你我說了,曾被你壓抑的浪漫其實抵過了真情,我才懂真實的語言不是甜言蜜語。

母親節快樂,我們沒有遺忘一個不住在這裡的妳,我的心讓你住在這裡。




上一次的生日妳打電話來哽咽的說著生日快樂

其實我一直都想說那是母難日,我沒有值得快樂的

今年,算了算日子才發現生日的母難日隔天還是母難日

能做什麼,其實職守本分也就行

比起那些交代遺言一堆的人們,想想媽媽真的單純而美

說遺言,擺明了不信任身後事幫你處理的人

有些話又來的淺而不切實,一場喪事所費不貲外也勞心傷神

一份振振有辭的遺言卻要你東奔西跑籌措

媽媽從沒指令過我們要替他在死後做什麼,這比文明還文明

立言是拿來立不朽而不是用來頤指氣使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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